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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渊明的另一面,衔觞赋诗背后的壮志难酬

来源:阮 时间:2023/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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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静少言,不慕名利。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性嗜酒,家贫不能常得。”归隐之后,读书、饮酒、作诗、写文章成为他的最大志趣,他是陶渊明,一个宦海浮沉三十年后毅然“守拙归田园”的高洁诗人。

年少的时候,他受过儒家思想的教育,“游好在六经”,胸怀壮志,有长空翱翔之渴望,“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男儿志在四方,这是一个热血男儿应有的理想。毕竟曾祖是东晋的开国元勋,祖父也做过太守,无论是为重振家声,还是只为一展抱负,陶渊明应有此念。

然而,随波逐流的羁役生涯让他越来越疲倦、越来越徘徊、越来越抗拒。为官期间,他一心分为二念,一念家乡田园远隔天涯,一念宦游路途遥远难归。

老庄思想盛行的魏晋时期,陶渊明也受到了道家思想的熏陶。“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既然入世让他身心疲惫,那就出世吧,走出那乱耳劳形的官场,离开那惆怅索寞的羁所,终止那飘摇奔忙的逆旅。不要再做无根之木、无主之尘。春燕已经返巢,大雁正在北飞回乡,陶渊明也离家越来越近。

他天性傲岸,不屑同流合污,不甘屈居庸才之下。因此,他不得不怀着有志难骋的政治愤懑,拖着知命之年的蹒跚脚步,踉跄归来……

那晚,皎月如洁,释放着万里清辉,照亮了空荡荡的夜空。此时,寒风入户,枕席生凉,人愈发清醒。乃幡然醒悟,季节变了,人生也变了,这回失眠,才知夜可以如此漫长。

此时此刻,壮志未酬的百般滋味、千缕悲凄,该与何人倾诉?无以为诉,只有对影独酌。然而“举杯销愁愁更愁”,酒入愁肠,徒增愁思,自当彻夜无眠!

他用酒来惜别过往,也用酒以迎接未来;他注定要带着过往的蹉跎岁月,向田园走去,去听听那桑树鸡鸣、深巷犬吠,去看看那后檐树荫、堂前桃李。突然,他停住了脚步,若有所思,但所思并不是过往,也不是未来,而是当下。是啊,当时的陶渊明已经五十余岁了,想起年少时不懂得岁月不待人,不喜欢听老人回忆平生,现在自己老迈,方知早已失去盛年时的欢乐性情。日月匆匆,光阴的流逝会把人的棱角渐渐磨平,沧桑的经历会使人的心里镶上一层淡淡的忧怨。

“多才惹得多情,多情便有多忧。”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昔者,阮籍喝酒弹琴长啸,刘伶抬棺纵酒佯狂,陶渊明也是魏晋名士,饮酒放纵直抒胸臆,又有何不可?大半生的郁郁寡欢,如今的弱质运颓,未来的何从无望,加之酒力,沧桑的笔墨浩荡汹涌。他醉了,也醒着,他挥洒笔墨倾注入文化长河,没想到,成为了中华文脉的惊涛骇浪。

春天艳丽的荷蕖,到了秋天会成为结子的莲房,好比人生之荣华太短、盛衰无常,唯有那结了寒霜而枯萎的野草,春风会再一次把它们吹醒。野草可以荣枯交替,日月可以周而复始,可是人一旦逝去,就不能重生世上。他悟到了此中道理,也当知自己日暮渐穷,过往的种种该放下了,要珍惜剩余的岁月,及时“倾家持作乐”、“斗酒聚比邻”。

可惜的是,乡野寻常百姓,大概不知道有这么一位大文豪、大诗人,就在他们附近,还常常跟他们话桑麻生长、聚共饮为乐。再转念一想,觉如此甚好,这位老人不慕名利,又喜闲静。让他闲静地在田园巷陌间“衔觞赋诗,以乐其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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