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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比扬琵琶起舞换新生,古音里的千年智慧

来源:阮 时间:2022/9/17

你对中国琵琶是什么印象呢?

古典?婉约?高雅?传统?民族?遥远?陌生?

前段时间,河南卫视的端午晚会「端午奇妙游」中一曲《兰陵王入阵曲》,琵琶声一出,宛如千军万马狂奔而来,乐惊四方。让很多人重新认识了琵琶的魅力,不仅可以一曲诉相思的柔情,更是有醉卧沙场的豪迈。

近几年国乐、传统乐器越来越受重视,出现在各大节目中。被誉为“弹拨乐器之王”、“民乐之王”的琵琶更是让很多人刮目相看,一种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

还真别说,追溯回两千多年的历史,深究下去才发现中国琵琶蕴藏着大智慧。

这家伙是个混血儿,独奏、伴奏、重奏、合奏均拿手,可庄严、可顽皮、可尊贵、可乡野。能被冠上“王”的称号,除了那过硬的表现力,更令人津津乐道的是它背后的历史起伏,或意气飞扬、或凝重苍凉。

伴随风沙,穿过盛唐,出入于文字内外,游戈于戏曲之间,尘埃落定于凡尘里。

究竟是琵琶选择了中国文化,还是中国文化选择了琵琶?

且听它,缓缓奏响。

1.

野蛮生长埋伏笔

我们都知道,中国古代是非常注重“礼乐教化”,古代乐器种类也非常丰富。

琵琶的历史起源,可追溯到秦,那时候的“琵琶”是指各种直项弹拨乐器的总称,如阮咸、月琴都是直项琵琶。

南北朝,丝绸之路开通后,西域的乐器和音乐大量传入中原,波斯的曲项琵琶,又叫“胡琵琶”,也在其中。

纵观整个人类历史发展,每一个动荡年代的背后,对艺术而言都有一份大礼在候着。

魏晋南北朝时期,由于战乱,大量的北方人南迁杂居,西域音乐更是以强劲的势头传入中原,文化交流越来越频繁。这种南北碰撞,东西碰撞,为隋唐时期的文化音乐大繁荣,埋下伏笔。

此时的直项琵琶、曲项琵琶,外形和演奏方式上都没有统一规制,有的横抱、有的斜抱、有的竖抱,各自在这片土地上自由的野蛮生长。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局势,很快就被打破。

直项琵琶和曲项琵琶来自不同的民族、不同的血统,但都重新选择了同一种文化。

隋唐之后的琵琶,让文学多了一份妩媚,让戏曲多了一种声响。

2.

琵琶声里的诗性

一种高度活化的生命力

进入唐朝,一系列的开明政策,让经济迅速发展,各方文化汇聚长安。有了强大的经济做后盾,以宫廷燕乐为主的歌舞娱乐,极大繁盛起来。

一个在精神上开放,在现实里精进的民族气氛,让琵琶进入了发展的高峰期。

构造上,直项琵琶和曲项琵琶被合二为一为新曲项琵琶,“琵琶”二字也正式成为其特称,不再是各乐器的泛称。

演奏手法上,多是采用以向左横抱和向左上方斜抱为主,用拨子弹拨手。音色慢慢由北方的刚毅粗犷之气,转变为南方的温婉秀丽。

一个耀眼的乐器在一个开放的时代,走得远、走得久成了必然。

此时,琵琶是宫廷燕乐的主要组成部分,处于宫廷领奏的核心地位,而民间也广泛流传。

琵琶,成了一种雅俗共赏的乐器。

举国上下均以弹奏琵琶为时尚,琵琶演奏家更是层出不穷,曲目丰富多彩。甚至流传至日本、越南等地,再度生根发展。

至今日本的宫内厅正仓院北院中还收藏着唐代五弦琵琶,这是在唐后期逐渐失传,到宋代直接消失的乐器。

每个时代的艺术,都是一个时代生活的缩影。

若要选一种琵琶声音来映衬盛唐生活,当选琵琶文曲。虽然唐代并没有对琵琶曲进行文、武曲分类,但从唐诗的格调中亦可窥见一二。

“文曲”旋律多为优美抒情、细腻文静。

讲究音乐中的韵味,令听者对乐曲的意境心生向往。旋律中具有立体感、节奏性和活泼性,“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但同时又有些许哀怨悲伤,“琵琶泪湿行声小,断得人肠不在多”。

唐诗中有琵琶,琵琶声中有诗性。

这种诗性,包裹着一种生命力的高度活化。在王权贵族间、在白丁俗客里,在盛世繁荣下,在动荡不安中,它均能恰到好处地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不卑不亢继续唱着自己的曲调。

也就是这样的灵性、诗性,让它得以在下一个历史章程里,重新整理自己的衣襟,再次傲然屹立于历史之巅。

3.

戏曲里的琵琶

让民族性越发鲜明

宋代以后,随着工商业的发展,城市的繁荣,说唱音乐成为主要的音乐形式,民间传统音乐开始正式登上历史舞台。

尤其是戏曲的发展,让整个社会的艺术形态发生很大的转变,琵琶也面临大的变局。

中国戏曲既有文学,又有说唱,还有武术杂技等,大杂烩式的碰撞在同一个舞台上,如何将其和谐的汇聚一堂?

乐器成了隐藏在辉煌背后的功臣,而琵琶聪明的找到新的立足之地。

明清时期的戏曲是最繁荣的,而此时的琵琶形制发展最完整,与现代琵琶最为接近。

琵琶由横抱改为竖抱端坐,指弹完全取代了弹拨,并且增加了品、柱,变得更为修长。灵活的演奏技巧和较大的演奏空间,让琵琶实现了又一次质的飞跃成为戏曲的主奏乐器。

戏曲里的琵琶,与唐代呈现出截然相反的气质。

在复杂的戏曲环境中,琵琶隐住里自己的光芒,为戏曲说唱者托腔保调。跟随着戏曲流派的发展渗透到各地,融入到各派系的戏曲文化中,发展出更为精细化的分类,进一步丰富琵琶流派和地方风格。

退居幕后,反而让琵琶的民族性越发鲜明。

明清时期,琵琶分为南北两派,南派又分出五大派系,均各有师承,又互相交流。以流派为载体,是那个时代的选择,保住了传统的精髓。又在多流派的争奇斗艳之间,让琵琶声愈发的清冽和甜脆。

琵琶更快速的实现了本土化进程,胡乐的初始记忆已从琵琶身上淡化,一种新的、纯粹的华夏气韵,赫然在目。

在天地宇宙间,当一种生命足够旺盛,其声音当更为壮阔辉煌。

戏曲里的琵琶声,用琵琶武曲来诠释最适合。

它以自身的视角讲述了好几个朝代的故事,在跌宕起伏的历史中保住了声响的雄壮慷慨、气魄宏大。

它以自身的视角讲述了好几个朝代的故事,在跌宕起伏的历史中保住了声响的雄壮慷慨、气魄宏大。

武曲情绪激烈雄壮,一般采用戏曲的分幕分场叙述手法。

多以叙事为主,根据情节构建一个结构庞大、段落分明的乐曲结构,更具写实性和历史性。武曲还擅模拟各种声效,将音乐形象化。如《十面埋伏》《霸王卸甲》,历史战场上的那种决战悲壮的场景,跃然纸上。

这首《海青拿天鹅》在元代已出现,是现今所知流传年代最早的琵琶曲。海青是雕的一种,猎人用它来捕猎天鹅等鸟类,曲子一开始就多处运用拼弦、扫弦技法,以描绘海青与天鹅搏斗的激烈场面。

听一首曲子犹如看一场戏剧,这就像是琵琶在戏剧高速发展的各个朝代中,嵌入的一种“潜藏密码”。

或许这就是中国琵琶的大智慧,乱而不乱!

朝代更替,或繁荣昌盛、或战火纷纷,它都能优雅的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并用自己的方式重新选择一种姿态,让文化延续。

从西域而来,重回世界舞台

如今,琵琶又进入一个全新的发展局面。

越来越多的民乐人走进大众视野,这其中不乏有大师精彩的展示,也有后生试图另辟蹊径,拓展琵琶的演奏边界,当然反响褒贬不一。

其实早在上世纪就已经有一些音乐家,如吴蛮等人带着琵琶走向世界舞台,讲述中国故事,更讲述人类文化差异与融合并存的世界故事。

琵琶是一件独具中国特色的民族乐器,同时也是一件“世界性乐器”。它从西域而来,带着中国气质,再次走向世界。千年古音里的智慧,远观是朴素,近看是一种民族大道,更是一种世界共识。

你离千年琵琶有多远?

其实很近,听一琵琶古曲,嗅嗅这千年气息,主动去靠近它多一点点。尽管不是弹奏者,但可以成为虔诚的欣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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