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谈到魏晋,我们所能想象的都是风流,风采,风度,风神俊雅。一谈到魏晋,我们所谈的内容大都是弹广陵散的嵇康,拉风箱的向秀,病酒的刘伶,敷粉的何宴,或许还有那抠门的王戎,以及会翻青白眼的阮籍。
在大家的想象中,这些人整天潇洒快活,不用九九六,会蹦迪,会弹琴,闲时看心情开一场party,来一场文学沙龙。哦,心情不好了还来一点五石散,当真是快活似神仙!
但实际上当时的政治形势是极其紧张的,我们只从史书上看到了他们的豁达,却没有明晰他们的无奈!
今天我们谈谈竹林七贤天团的老大哥阮籍,阮嗣宗。
老大哥是陈留尉氏人,也就是今天的河南开封人氏。也算是世家出身,爸爸是建安七子之一阮瑀,当过曹操的秘书,家世是相当了不起了。所以年轻时候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阮籍,他的梦想十分向上,非常符合当时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也就是名教儒家的那一套忠君,爱过,济世安民。
阮籍在年少的时候是十分骄傲自矜的,《晋书》中说他
籍本有济世志,属魏、晋之际,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籍由是不与世事,遂酣饮为常。
他登广武古战场,观楚汉战争处,甚至慨叹道: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说明阮籍曾经是有匡扶天下,登高庙堂的愿望的,他还自己写到
昔年十四五,志尚好诗书。披褐怀珠玉,颜闵相与期。
但当时的社会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么美好,而政治也并不是那么风光霁月。魏明帝的忍死托孤带来的不是司马氏的耿耿忠心,而是司马家对曹魏政权的赶尽杀绝。
那波谲云诡的政治斗争让他胆战心惊,而司马氏的做派也让他作呕!
所以我们后来看到的阮籍是什么样的?
是口不谈政治:
文帝初欲为武帝求婚于籍,籍醉六十日,不得言而止。钟会数以时事问之,欲因其可否而致之罪,皆以酣醉获免。
当然,还可以是故为任诞:
邻家少妇有美色,当垆沽酒。籍尝诣饮,醉,便卧其侧。籍既不自嫌,其夫察之,亦不疑也。兵家女有才色,未嫁而死。籍不识其父兄,径往哭之,尽哀而还。
他口不谈政治,行为放诞不羁,为了什么?为了避祸。他没有嵇康那样头铁,但也不愿意流于世俗,所以只好装聋作哑,装疯卖傻的去演,就这样慢慢演成了我们眼中的名士!
王勃说他是“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其实啊,他哪里是猖狂呀,不过是这个时代逼着他不得不放诞不羁。
天以百凶成就一词人。阮籍啊,这个苦闷的小老头最后交代儿子阮浑的是:
仲容(阮咸)已预吾此流,汝不得复尔!
不让儿子走他的老路,去放诞不羁,可见他活得并不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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