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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秦风云11化家为国第七节鸿沟前的沉

来源:阮 时间:2022/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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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节内容回顾:为平息“甲第”之争,苻雄将家安置在平朔门内的一条普通街巷中。这天他正在家中训诫儿子要谦恭奉法,进宫觐见皇后的妻子苟氏回来了,口出怨言。当着儿子的面,夫妻二人发生争执。

◆本节内容简介:羌族首领姚弋仲病逝前叮嘱儿子归顺晋朝。姚襄作为继任首领心有不甘,打算另谋出路,但遭遇河内之败。队伍来到荥阳,姚襄为父亲公开发丧。权翼和姚苌来广武山游览汉、霸二王城,他们都对部落的前途命运充满忧虑。

★故事发生时间:年三月。地点:荥阳广武山上的汉、霸二王城故址。

阳春三月,黄河南岸的一处悬崖边上,权翼正驻足向大河对面眺望,表情凝重。他身后跟着两个扈从,其中一人替他牵着马。三个人的胳膊上都系有一块白布,十分显眼。

此处是荥阳广武山上的汉王城故址。三天前,权翼随姚襄由对岸李城经广武山西侧的玉门渡(今河南荥阳市西北汜水入黄河处),来到河南地界。

权翼将目光收回,又俯视着悬崖下面滚滚东流的河水。回想自己最近一个月的经历,他不由得生出一种如临深渊的感觉。

随着后赵彻底覆灭,东迁已近二十二年的羌族首领姚弋仲,又一次面临何去何从的抉择。他将冉魏视作死敌,也无意跟鲜卑慕容氏打交道,西回关中又被氐族苻氏占去了先机,于是将目光投向了南面的晋朝。去年十一月他遣使建康,向晋朝表达归顺之意,获得了使持节、六夷大都督、督江北诸军事、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大单于的任命,封爵高陵郡公。

可是,他很快就一病不起。今年三月初,这位七十三岁高龄的老人,终于走到了人生的尽头,弥留之际他向儿子们交代:“石氏待我甚厚,我本想替他尽力,如今石氏已灭、中原无主,我死后你们从速归顺晋朝,当固执臣节,无为不义!”

姚弋仲死前叮嘱儿子归顺晋朝

为了稳定人心,继任部落首领姚襄对父亲的去世秘而不宣。他带领六万户部众离开滠头南下,在攻占阳平(今河北馆陶县地带)、元城和发干(今山东冠县东南部地带)三县后,渡过黄河,进屯碻磝城(今山东茌平县西南古黄河上)。

碻磝城距大河下游重要渡口碻磝津仅一里地,济水在其附近与大河交汇。从这里向东可以抵达青、齐,向西可通往虎牢、洛阳,向南则可通达徐、兖。因其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与滑台(在今河南滑县留固镇境内)、虎牢和金镛并称“河南四镇”。

部众以为新首领打算扼守这块冲要之地,但休整数日后,姚襄却带着他们沿黄河西南行,进入到河内地带。

来到河内,姚襄的战略意图开始显露。他一面派人去跟苻秦留驻河内的赵俱联络,一面派司马尹赤率兵进驻野王。他似乎并不打算遵父命南下归晋,而是准备立足河内、进图河东。

然而,赵俱尽管也是羌族,但他不仅没有接受招抚,而且还兵戎相见,打了姚襄一个措手不及。这一回同种同族成了一把双刃剑,非但没有刺中人家反倒伤及自己,部落中的氐族人和一部分羌族人投靠了赵俱,让姚襄一下子丢失三万多户,他只好带着下剩的人马从玉门渡进入到荥阳地界。

姚襄归晋路线示意图

昨天,姚襄终于将父亲去世的消息公之于众,下令全军发丧,所以权翼他们都系上了白布。未来几天,姚襄将在这里料理丧事,同时等候尹赤的消息。

权翼心情不好,又闲着无事,便来到位于荥阳城西北二十里开外的汉、霸二王城游览,散散心。

荥阳地带春秋时属郑国,韩国灭郑后地跨黄河南北,这里成为连接其南北疆土的枢纽。秦灭六国,韩国首当其冲。秦国采用先夺荥阳、截断韩国南北联系的战术,进而又将荥阳作为其进攻和控制东方各国的一大军事重镇,在此筑广武城、建敖仓,屯兵储粮。

进入楚汉相争的年代,这里再次成为东西方反复争夺的主战场。这座位于广武山西侧的城堡,当年由刘邦控制,西楚霸王项羽则占据了东面的另一座城垒,二座城堡之间只隔着一道深涧。后来双方媾和,议定以鸿沟为界“中分天下”,以东归楚、以西属汉。这二座城堡被后人称作汉王城和霸王城,它们中间的这道深涧则被誉为“楚河汉界”。

往事如烟。这座汉王城早已被废弃,它的北端坍塌滑入黄河中,只剩下南部的残垣断壁,墙上版筑夹棍的痕迹仍清晰可见。此情此景又让权翼平添了几分惆怅,由昔日的刘、项之争,想到了氐族苻氏和羌族姚氏目前迥然相异的处境。

姚襄参军权翼

在权翼看来,苻氏兄弟的捷足先登和姚襄的这次失败,都绝非偶然。个中的原因,可以追溯到二个部落的前任首领身上。他将已经作古的苻洪和姚弋仲作了一个比较:首先,二人都能广交朋友,乐善好施,英武刚毅,深孚众望,具备领袖气质——这是他们的共同之处。其次,他们又各有不同。苻洪善于审时度势,晓知进退,很注重人才的培育;姚弋仲则更注重义气,比较率真,遇事习惯于由自己拿主意——正是这一区别,给他们的后人带来了当下不同的境遇。

同为异族降臣,氐族首领建功不忘立业,他很早就洞察羯族石赵的无可救药,因此石虎一死便迅速改弦更张,自树一帜,把握住了机遇。

羌族首领以古稀之年参与平定梁犊起兵,给垂死的石赵带来回光返照。然而,正是这回光一照让他昏了头,贸然发动了对氐族部落的偷袭,后又深陷石赵残余跟冉魏的混战。

苻洪无疑是一位智者,深谙御下之术,尤其注重培养自家的子弟。而姚弋仲则更像是一位家长,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整个家族和部落都仍由他乾纲独断。苻洪尽管出师未捷身先死,但他已经为儿子化家为国奠定了基础。姚弋仲则在跟石赵和冉魏的纠缠中消耗了实力、浪费了时间,不仅让自己终老关东,而且给子孙和部众留下了一条曲折的生存之路。

河南荥阳:广武山上“汉霸二王城”碑石

作为姚弋仲最器重的谋士,权翼很早就意识到羌族部落存在着后继乏人的隐患,曾多次提醒姚弋仲要早日确定世子。在姚弋仲的四十二个儿子中,姚襄最具天赋且勤奋好学,本为世子的最佳人选,只因系庶出,让姚弋仲一直犹疑未决。最后几年,姚弋仲开始让姚襄统兵。姚襄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在跟冉魏交兵时有着不俗的表现。尽管如此,姚弋仲依然没有做出决断。无奈之下,权翼只好联络尹赤等人,暗中鼓动部众向首领请愿,要求立姚襄为世子。但姚弋仲直到临死,才匆忙指定由姚襄继领部众。姚襄继任不足一月便遭受重创,接下来能否安定部众,这是权翼眼下最担忧的事情。

看见两个扈从正朝深涧的东侧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权翼走过来询问:“你们在说什么?”

“对面有人,好像是景茂将军。”牵马的扈从答道。

权翼从城垣的缺口向东边的霸王城望去,依稀可见一个全身素白的人影,他对随从说:“走,我们过去看看!”

站在广武涧东侧霸王城故址上的人,的确就是姚苌。他牵着马,一身素白,满脸愁容。几名亲兵的胳膊上也系着白布。

在众多兄弟中,姚苌和姚襄的关系最为亲密,如今他已是兄长最可靠和最得力的帮手。跟姚襄一样,姚苌对父亲的遗命也感到困惑。原因很简单,他预测归晋之后,他们兄弟的日子不会好过。想到此生将流落异乡,受制于人,前途莫测,他也心有不甘,因此赞同兄长向河东发展的计划。现在看来,这一计划并不可行,但悔也无益。

河南荥阳:广武山上“鸿沟”碑石

昨晚,兄长姚襄跟他商议下步行动,提出前往洛阳。他询问到洛阳后的去向,兄长说打算从崤函道开赴陕城,到那里再视情决定是兵扣潼关还是转赴河东。这个计划让他暗自吃惊:在河内跟苻秦留下的一支偏师交锋尚且吃了大亏,长途跋涉奔赴陕城岂不是自投罗网?不过他当时并未表露反对的意见——刚刚遭受重挫,他要带头维护首领的威权,不能轻易地跟兄长的意见相左。

“景茂!”权翼走马而来。

“先生从对面汉王城过来的吧?你们是如何越过‘鸿沟’的呢?”姚苌询问。

“此一时、彼一时,从前不可逾越的所谓鸿沟,如今不过一道山涧而已!”权翼一面回答,一面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望着姚苌。

姚苌点点头说:“是啊,往事皆如过眼烟云!”

权翼又说:“竹林七贤中的阮籍当年来此处凭吊,曾发出‘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的浩叹。”

“他这是在说谁呢?”姚苌询问。

“从字面上理解,当是在此成名的人。”权翼答道。

姚苌(字景茂)

“这话毫无道理!”姚苌直摇头,“刘邦以布衣取天下,有汉数百年,如何成了竖子呢!”

权翼笑笑说:“他也许是在指桑骂槐吧。”

姚苌接着说:“刘邦当年被项羽围困在荥阳城中,靠纪信帮他行金蝉脱壳之计才得以抽身。一年过后,楚汉两军又在这汉、霸二城对垒。当时楚军乏粮,项羽便将被俘的刘邦父亲拉到这座城上,扬言要将其烹煮。刘邦自己也被伏弩射中,其窘态可以想象。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当能屈能申,这正是刘邦最终能够胜出的原因呢!”

权翼听出这话中也似乎有话,便用问询的目光注视着姚苌。

“先生替我劝劝兄长吧,经历此败,再不可贸然行事了!”姚苌果然言归正传。

“愿闻其详!”

“兄长有意开赴陕城,这是一条走不通的路。”

“你是不是担心成皋的李历和高昌、洛阳的张遇会从中作梗?虽说前者已降苻秦,后者已归晋,但我们毕竟只是借道,并不相扰。”

“在河内,一开始不也是说借道过境吗?”

从广武山上太公亭俯瞰黄河

“嗯,你的担心有道理。不过那赵俱毕竟是苻秦的老人,而这几个人为新主子卖命,想必不致死心塌地吧?”

“即使能顺利抵达陕城,那又如何?先生,恕我直言,这是一条死路!”

“你的意思是……”

“还是应当遵从家父的遗命,暂时归晋。”

“可是晋朝君臣,对北来的人一向怀有戒备之心……”

“可以先在江淮间找个地方落脚,以观时变。”

经过一番试探,权翼掌握了姚苌的所思所想,而这也正是他的主张。一路上,他并未就去向问题发表见解,因为他看出来,姚襄似乎在有意地回避他。当姚襄从碻磝城掉头,一路疾行奔赴河内时,他就看出了其内心的举棋不定。这对于一支正在谋求作战略转移的队伍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姚苌能在失败后进行反思,令他感到欣慰。

“还有没有别的路子呢?”权翼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有。回到关中,做苻秦的臣民!”姚苌语出惊人。

广武山上“鸿沟”指示牌

“这条路……当下也走不通……”权翼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暗自吃惊。

“那就还是劝说大帅归晋吧!”姚苌又直截了当地说。

跟已经入主关中的氐族苻氏修复关系,这当然也是一条出路。只因枋头交兵后羌族姚氏与氐族苻氏已成敌对关系,尽管部落上下现在弥漫着一片归乡的情绪,却无人敢捅破这层窗户纸。大家都明白,心比天高的新首领很难抛弃前嫌去跟苻秦修好。这正是权翼保持缄默的主要原因。

由于前面有一位天资聪颖、后天勤奋的兄长,姚苌给人的印象往往是平淡无奇。他自己似乎也认可和接受这样的定位。在部落的前途命运处于十字路口的关键时刻,姚苌务实的态度,让权翼对自己的这位学生刮目相看。

其实,权翼刚才借鸿沟发表感言时,姚苌就听出了弦外之意。他很乐见权翼坦陈己见,看出对方只想意会、不愿言传,也就不好强人所难。

如果把当下的羌族姚氏,比作昔日楚汉相争的一方,那么另一方就是氐族苻氏。河内之战让姚苌对“成者王侯败者寇”这句话,有了更深切的理解:尽管河内郡眼下只是苻秦的一块飞地,随时可能丢失,但仍有那么多部众选择另觅新主,因为他们更看好如今有国有家的氐族苻氏!人就是这么讲现实。

棋盘上的“楚河”、“汉界”

当兄长提出开赴陕城时,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打算归顺苻秦,但很快看出兄长绝无此意。回顾苻、姚两家在关东这些年的交往,他感觉颇为怪异。可以这么说,两家的上一辈,从来就没有将对方作为真正的盟友,且都怀有一种“瑜亮情结”,不过事实上他们又在互相帮衬。早年他并不明了父辈的用心。当父亲作出偷袭枋头的决定时,他虽然感到很震惊,但终于明白了两家本质上是一种竞争关系。苻洪被麻秋毒杀的消息传到滠头,父亲曾对他们兄弟说:“广世这辈子就是算计太深,最后把自己的命都算掉了!”似乎是在幸灾乐祸。可是那天他分明又很忧伤,一天不曾吃饭。现在轮到了两家的下一代,他的兄长显然在步父亲的后尘,在长安的苻健、苻雄兄弟,想必也是如此吧?所以,兄长将归顺苻秦排斥于出路之外,他能够理解。他还想到了苻坚,不知这位苻秦的龙骧将军,对此又持何种态度?

当一行人下山返回时,山下传来了杀喊声。姚苌在马上看见,兄长姚襄被一支人马围困,双方正在厮杀。

“先生赶快去搬救兵!”

扔下这句话,姚苌紧夹坐骑,冲下山去了。

上节:前秦风云:11、化家为国︳第六节:苻雄的警告,昨日兄弟今日君臣

下节:姚襄在西归与南下之间做出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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