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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俗日子久了,都会有逃离的念想

来源:阮 时间:2022/5/30

世俗日子过久了,人的内心自然会有疲惫之态,难免有逃离的念想。功名利禄再诱人,毕竟也就是一堆俗务,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却会持续地烦扰甚而折腾人的灵魂,根本上不算啥美事。

魏晋时期隐逸之风盛行,很多名士旷达任放,不以功名利禄为务,甘于淡泊,抗拒世俗的束缚,或离群索居,或遁迹山林,追求内心世界的满足。《世说新语·栖逸》篇集中展现了魏晋士人心神超越的风范。其中,阮籍是代表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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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步兵啸闻数百步。苏门山中,忽有真人,樵伐者咸共传说。阮籍往观,见其人拥膝岩侧,籍登岭就之,箕踞相对。籍商略终古,上陈黄、农玄寂之道,下考三代盛德之美,以问之,仡然不应;复叙有为之教,栖神导气之术,以观之,彼犹如前,凝瞩不转。籍因对之长啸。良久,乃笑曰:“可更作。”籍复啸。意尽退。还半岭许,闻上酋然有声,如数部鼓吹,林谷传响。顾看,乃向人啸也。

阮籍的啸声能在百步外听得到。苏门山中,忽然之间出现了一位得道真人,欧柴人全都这样传说。阮籍前去观看,见这人在山岩旁抱膝而坐,阮籍就登上山岭靠近他,两个人都伸开腿箕踞相对而坐。阮籍评论古代史事,往上陈述黄帝、神农氏玄远幽寂之道,下至考证夏商周三代的大德美政,用这些来问他,他昂着头没有应答;再叙述儒家有为的学说,道家凝聚心神导引气息的方法,拿这些来观察他,他还像先前一样,目不转睛。阮籍于是对着他长啸。过了很久,他才笑着说:“可以再啸一次。”阮籍再次长啸。阮籍兴尽离开,回到了半山腰处,听到山上啸声悠然长远,好像几支乐队在演奏鼓吹曲,乐声在山林幽谷间传播回响。阮籍回头一看,原来就是刚才那人在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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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籍作为“竹林七贤”之首,门荫入仕,累迁步兵校尉,世称阮步兵。崇奉老庄之学,政治上则采取谨慎避祸的态度。实际上阮籍过的就是“朝隐”之日,这样不必去过心迹双枯的清苦生活,又可以不营俗务,以“内足于怀”为理想境界。

阮籍本来在政治上倾向于曹魏皇室,对司马氏集团心怀不满,但同时又感到世事已不可为,于是采取不涉是非、明哲保身的态度,或者闭门读书,或者登山临水,或者酣醉不醒,或者缄口不言。

但比起得道真人来,阮籍这种“朝隐”显然是不彻底的。在真人眼里,无论是古代史事、大德美政还是儒家学说、道家气息,这些终究都是世俗的玩意儿,不过是世俗之人自圆其说而已,不值得在意。

?所以,阮藉号称能啸闻数百步,而真人之啸如数部鼓吹,能响彻山林幽谷。两相比较,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们都是俗务倦客,无从啸也,也确实做不到循迹山林,还得不畏烦扰地过着“朝八晚五”的世俗日子。然而,我们也是可以“断舍离”的,许多俗务杂任抛而弃之当无足惜也。假若由此能过点儿清爽惬意的日子,岂不更美些?

燕园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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