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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精被迫嫁给男子,帮丈夫化解危机并为他娶

来源:阮 时间:2022/10/24

明朝正德年间,河北广平县有个姓冯的书生,十七八岁,正是年少轻佻的年龄。冯生好杯中之物,经常和朋友纵情大醉。

有一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冯生就应约去朋友家相聚。途中遇到一位披着红色披肩的少女,容貌清新脱俗。少女身后跟着个小丫鬟,两人正踏着露珠匆匆忙忙地赶路,鞋袜都被打湿了。冯生当即就对这个少女一见钟情,正打算上前搭讪,那少女和小丫鬟却已经走远了。

和朋友相聚结束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冯生喝得酩酊大醉,骑着毛驴东倒西歪地往家赶。路过一座荒废已久的寺院时,醉眼朦胧的冯生忽然见到有位女子从寺院中走出,他觉得有点眼熟,定睛一看,居然是早上遇见的那个少女。

冯生正准备打招呼,少女突然瞧见冯生,转身就回到寺院。冯生只能尴尬地举着手,心里暗想:这么美丽的少女怎么会住在这么荒废的寺院里?于是便将毛驴拴在门外,走进寺院准备一探究竟。

进门后,只见院内断墙残壁,杂草丛生,由此可见这座寺院确实荒废很久了。冯生正在院内徘徊着,忽然从大殿后面走出一个须发皆白、衣冠楚楚的老头儿,他上下打量了下冯生,问道:“公子从何而来?”

冯生施礼道:“小生偶然经过这里,打算进来瞻仰一番这座古寺。老人家为何也到了这里?”

老头儿回答道:“老夫流落在外,尚无容身之所,所以暂时借住在此处安顿家小。公子既然光临此地,那我们就是有缘,还请进来坐坐,喝杯粗茶。”说完,客客气气地将冯生请了进去。

冯生跟着老头儿走进大殿,大殿后面有个院子,中间有条平整的石板路,再也不是杂草丛生的荒凉寺院了。到了屋内则又是另一番景致,门帘床幕都散发着清香的味道。两人分宾主坐好后互通了姓氏,老头儿自称姓辛。

冯生还对刚刚那个少女念念不忘,此时趁着醉意突然问辛公道:“听说你有一位女儿,还未找到合适的配偶。小生不揣冒昧,愿意自媒求婚,希望老人家同意。”

辛公对冯生的印象不错,面带笑容道:“请容老夫和妻子商量一下。”说完就让一个婢女到里屋问话去了。不一会儿,婢女出来在辛公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辛公听完后便起身让冯生略坐片刻,径自到里屋去了。

冯生倾耳而听,只隐隐约约听到两三句话。不一会儿,辛公就出来了。冯生马上坐直身体,自信满满地觉得肯定是有好消息了。哪知辛公坐下后却只是和他说说笑笑,对于婚聘的事绝口不提一句。

冯生坐了一会实在忍耐不住了,便开口问道:“不知您和尊夫人商量的怎么样了?能不能给个答复好安我的心?”

辛公赧颜道:“公子的才华我是知道的,是个卓尔不群的人,老夫仰慕已久,但是......”冯生急忙让辛公有话但说无妨。

辛公这才接着说道:“老夫有十九个女儿,已经有十二个成家了。但老夫家儿女的婚事都是由我夫人做主,老夫从不过问。”

冯生一听这话知道是被委婉地拒绝了,急忙道:“小生只要今天早上带着一个小丫鬟,踏着露珠赶路的那位姑娘。”辛公听了默不作声,俩人顿时相对无言。

屋外俩人正陷入尴尬时,里屋忽然传出一阵女子的柔声腻语,冯生一不做二不休,一下站了起来,借着醉意一把掀开里屋的门帘,往里面探望道:“即便无缘缔结姻缘,我也要一睹玉颜,以免遗憾终生。”

里屋的女眷听到动静后都惊愕地站了起来,其中果然有那个红衣少女,云鬓低垂,亭亭玉立,正挽着衣带站立着。满屋的女眷见冯生突然闯了进来,都有些惊慌失措。辛公见状勃然大怒,命几个仆人将冯生拖了出去,扔到了门外。

冯生一路被拉得东荤西素,被扔在地上后顿时醉意上涌,一头倒在了杂草丛中。辛家仆人将碎石残瓦如雨点般砸了过去,幸好都没有打到冯生。

冯生在杂草丛中躺了个把时辰后渐渐苏醒过来,隐隐约约听到毛驴在吃草的声音,便摇摇晃晃地跨上驴背,踉踉跄跄地往回家的方向赶。只是夜色朦胧,方向难辨,不一会儿冯生就迷失了方向。四周时不时传来狼嚎鸟叫,吓得他毛骨悚然。他踌躇不前,举目四望,也不知道到底到了哪里。

正毫无头绪时,冯生忽然发现从远方的树林里透出点点灯光,料定那应该是个村庄,于是便催促着毛驴往那儿赶过去。

到了近处,冯生抬头望去,果然是一户高门大院的人家,于是上前用鞭子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然后有人隔着门问道:“什么人大半夜地来敲门?”

冯生说自己天黑迷路了,想进去借宿一晚。里面的人答道:“待我禀告主人后再回复你。”冯生只好在门外垫着脚跟,伸长了脖子等待。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传来开锁开门的声音,一个健壮的仆人提着灯笼走了出来,上前帮冯生牵着毛驴,请他进去。

冯生进去后,只见房屋十分华丽,厅上都点着灯,照得整个院落犹如白昼。坐了不大一会儿,便有几个婢女搀扶着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走了出来,有个婢女上前通报道:“郡君到了。”

冯生连忙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向老妇人施礼。老妇人制止了他,并向他询问姓氏,冯生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老妇人忽然问道:“你是冯云子的孙儿吗?”

冯生连忙答道:“是的。”

老妇人点头道:“那你应该就是我的外甥孙!老身风烛残年,和骨肉至亲之间的走动少了,也就显得疏远了,不怪你不认识我。”

冯生再度施礼道:“我自小丧父,一直跟着祖父长大,但与我祖父来往的人,十个里面倒有九个不认识。我也从来没拜望过您,还请您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您的身份。”

老妇人道:“以后你自然会明白。”冯生听后也不敢再问了,只是埋头苦思着老妇人的身份。

老妇人又问道:“外甥孙怎么三更半夜到此处来?”冯生便将今天遇到的事都告诉了老妇人。老妇人听完笑道:“这是一件美事,何况你还是个有点名气的读书人,和他家结亲也不辱没了他家的名声。他一野狐狸精凭什么这么自大?你不用担心,我能帮你促成这段姻缘。”

冯生本以为和红衣少女没可能了,没想到老妇人可以帮他娶到手,顿时喜出望外,连连向老妇人道谢。

老妇人问身边的丫鬟:“辛家的女儿长得很漂亮吗?”

丫鬟答道:“辛家有十九个女儿,个个国色天香,不知公子要娶的是哪位姑娘?”

冯生连忙道:“约莫十五、六岁的那个。”

丫鬟想了想,回道:“那应该是辛十四娘,三月的时候,她曾跟着她母亲来给郡君祝寿过,郡君还记得吗?”

老妇人笑道:“是那个穿着莲花瓣的鞋子,蒙着面纱走路的女孩吗?”丫鬟点头称是。

老妇人道:“这丫头会卖乖,会撒娇,但的确长得不错,外甥孙的眼光确实不错。”说完转头对丫鬟说道:“你派个小丫头去将她请过来。”丫鬟答应着去了。

过了一会儿,丫鬟带着那个红衣服少女来了。少女一进来就俯身给老妇人叩头,老妇人将她扶起来,说道:“你以后就是我外甥孙媳妇了,不用再行这些下人行的礼了。”辛十四娘站起身子,亭亭玉立在老妇人身旁。

老妇人伸手理了理她的鬓发,问道:“十四娘最近在家中忙些什么活?”

辛十四娘低声回答道:“闲时只是刺刺绣。”抬头看到了冯生,顿时有些羞涩不安。

老妇人有些好笑,故意问道:“这是我家外甥孙,因爱慕你,一番好意向你家求婚,你家怎么三更半夜将他赶了出来,以致他迷失了方向在深山老林中乱窜一通呢?”辛十四娘低头不敢做声。

老妇人放缓语气道:“我叫你来没别的事,就是想给我外甥孙做个媒,你意下如何?”辛十四娘听了依然默默无语。

老妇人见状,当即让仆人们去打扫新房,铺设被褥,准备让他们当晚就成亲。辛十四娘不能再装哑巴下去了,腼腆地向老妇人说道:“请让我回家禀告父母一声吧?”

老妇人沉声道:“我为你做媒,难道还会错吗?”

辛十四娘惶恐道:“郡君的命令,我父母和我当然不敢违抗。但婚姻大事如此草率,小女子恕难从命。”

老妇人大笑道:“小丫头倒有些主见,志气可嘉,真不愧是我的外甥孙媳妇啊!”说着伸手从辛十四娘的头上拔下一支金花发簪,交给冯生当定情物,并让他回家翻看黄历,选个黄道吉日做婚期。

此时,雄鸡已经开始报晓,老妇人便派了个丫鬟送辛十四娘回去,又让人牵出冯生的毛驴送他出门。

冯生出门走了几步回头一看,村庄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郁郁葱葱的树林和被乱蓬蓬杂草覆盖着的几座坟墓。冯生呆呆站立着想了很久,猛然想起这里是薛尚书的墓地。而薛尚书是冯生已故祖母的弟弟,难怪老妇人叫他外甥孙了。冯生心里知道,自己这是遇到已故的亡灵了,但他不知道辛十四娘究竟是什么人。

冯生无比惆怅地回到了家,找出黄历随意翻阅了下,漫不经心地选了个黄道吉日,便等待着婚期的到来。他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觉得和已故亡灵的约定有点靠不住,便忍不住再次来到那座荒废的寺院,只见里面早已一片荒凉。他向附近的居民打听,都说经常在寺院里看到有狐狸出没。

冯生暗想:“如果真能娶到十四娘这样的美人,即便是只狐狸也挺好的。”

到了选定婚期的那天,冯生已经让仆人将家里上下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并派出仆人轮番去村口等候辛十四娘。但一直等到了半夜,都没有什么动静。

正当冯生觉得已经没有希望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他连忙跑出去一看,只见院中已经停着一乘花轿,两个丫鬟扶着辛十四娘坐在青布搭成的喜蓬里。至于嫁妆,只是一个由两个大胡子仆人抬着的大瓷罐,有水缸那么大,正放在堂屋的角落上。

拜完堂后,两人便成了夫妻。冯生为能娶到一个如此美丽的妻子而高兴,丝毫不介意她是不是异类。等辛十四娘真正成为他的人后,冯生问她:“薛老夫人不过是一个死去的人,你们家为什么对她那么顺从?”

十四娘答道:“薛尚书如今当了五都巡环使,方圆几百里内的异类都是他的侍从,所以我们都需要听从他的安排。”冯生这才释然。

第二天,冯生便带着妻子专程来到薛尚书的墓地祭奠了薛老夫人,感谢她对自己的恩德。回到家不久,便有两个丫鬟带着贺礼来祝贺他。冯生问她们是谁家派来的,但丫鬟没有回答,将贺礼放在桌上后便告辞离开了。冯生不明所以,将这件事告诉了妻子,辛十四娘说道:“这是郡君送来的礼物。”

冯生在县里有个好友,姓楚,父亲在朝中做通政使。楚公子得知冯生娶了个狐妻,婚后第三天就派人送来贺礼,隔天又亲自到冯家道贺。过了几天,楚公子又差人来请冯生去他家赴宴。

辛十四娘知道后劝冯生:“前几天楚公子来我们家道贺时,我从里屋偷偷观察过他,此人是猴眼、鹰鼻,这种人相公不要和他多来往。这次他来请你,你最好婉言拒绝了。”冯生知道十四娘有些本事,料想所说不会错,便没有前去赴约。

第二天,楚公子亲自登门来责备冯生无故负约,然后拿出自己的新诗作给冯生看。冯生自视甚高,点评楚公子的诗作时便有些嘲讽之意。结果弄得楚公子满脸羞愧,两人不欢而散。

等楚公子走后,冯生将讥讽楚公子诗作的事告诉了妻子。十四娘满脸凄凉道:“楚公子是个豺狼性格的人,不能做朋友,更不能得罪。你不听我的话,将来肯定会大祸临头。”冯生笑着感谢了妻子的提醒。

冯生后来和楚公子相遇时,总是说些恭维他的话,两人的之前的不愉快才渐渐消除了。

后来提督学政大人主持科考,楚公子考了第一,冯生考了第二。楚公子沾沾自喜,派人请冯生去他家庆祝,冯生借故推辞了。楚公子不停派人来邀请,冯生无奈只好去了。

到了楚家,只见宾客满堂。席间,楚公子洋洋得意地拿出考卷给冯生看,亲朋好友都一蜂窝凑上来争相传看。冯生觉得楚公子的文章平平无奇,但周围的亲朋好友却不时发出一阵赞赏声。

酒过数巡,楚公子得意洋洋地对冯生炫耀道:“小弟这次之所以考得比你好,是因为文章开头的几句比你的略胜一筹,这才得了第一名。”楚公子的话刚说完,满座宾客都交口称赞。

冯生此时已经喝多了,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真的以为是你的文章做得好,才得到第一名的吗?”话音刚落,满座的宾客都大惊失色,楚公子更是羞愤的满脸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周围的宾客纷纷借故告辞,冯生也趁机逃之夭夭吉。

回家后,冯生的酒醒了,他为当众打脸楚公子的事感到很后悔,于是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十四娘。十四娘十分生气道:“你怎么像个没见识的乡下人?你用这种轻薄态度去对待君子,那就是你没有修养;用来对待小人,则会招来祸端。我早就劝过你不要得罪楚公子,这下你恐怕要大祸临头了。我不想见到你将来颠沛流离的样子,请允许我现在就离开吧。”

冯生已经很后悔当众酒后失言,此时听妻子这么说,更是怕得流下了眼泪,连连向十四娘表示悔改之意,并挽留她留下来。十四娘这才说道:“要我留下来也行,但我们得定个规矩:从今往后你要闭门不出,断绝一切交游,更不许随意喝酒。这些你能答应,我就留下来。”冯生诚恳地接受妻子的规劝。

十四娘勤俭持家,每日纺纱织布度日。平时也很少外出,偶尔回娘家也从不在娘家过夜。有时她会拿些银子做点小买卖,只要有了盈余,她就将银子存在当初嫁过来的那个大瓷罐中。她整天都关着门在家中,如果有人来访,都吩咐仆人婉言谢绝了。

有一天,楚公子派人急匆匆地送来一封信,邀请冯生到他家做客。信被十四娘拿到了,她悄悄将信烧了,不让冯生知道。第二天,冯生到城外去参加一个葬礼,恰巧遇到了楚公子。等葬礼结束,楚公子拉着冯生的胳膊,苦苦邀请他去家中做客。冯生记着妻子的话,一再推辞。楚公子便让仆人拉着冯生的马,簇拥着他往楚家走去。

到了楚家,楚公子摆上丰盛的酒菜招待冯生。冯生怕再酒后失言,便推辞说要早点回家。楚公子百般阻挠,并让家中的歌姬出来弹琴助兴。

冯生本就是放纵不羁的人,最近一直被十四娘关在家中,早就感到烦闷不堪了。现在碰到这个狂喝畅饮的机会,顿时豪气上头,再也顾不上十四娘的叮嘱了。只一会儿的功夫,冯生就喝的酩酊大醉,趴倒在酒桌上。楚公子见状,阴恻恻地笑了。

原来,楚公子的妻子阮氏,生性凶悍善妒,以至于家中的丫鬟和姬妾都不敢涂脂抹粉。前天,有个小丫鬟只是进了楚公子的书房,被阮氏知道后当场用棍子打得头破血流,一命呜呼。

楚公子因为冯生之前当着众人的面嘲讽他,早就怀恨在心,时时想着要报复他。当时见小丫鬟没了命,就设计想让冯生来背锅。只是他急匆匆派人送给冯生的信被十四娘烧了,所以计谋不能得逞。第二天得知冯生要去城外吊唁,便假装和冯生巧遇,将他生拉硬扯回家。

此时见冯生已经烂醉如泥,便将他和小丫鬟一起摆在床上,然后关上门径自去了。

五更天时,冯生酒醒了。发觉自己睡在床上,伸手一摸,身旁躺着一个人。他以为是楚公子安排来陪伴他的人,便用手推了推她。然而那个人一动不动,他才发觉她的身体已经僵硬了。冯生惊恐万分,跑到门外大声呼喊起来。

听到动静,楚家的仆人都跑了过来,点灯一看,见到了没有气息的小丫鬟,便一把抓住冯生愤怒地打骂起来。

楚公子等时机成熟,这才假装急匆匆地赶过来查看,诬蔑冯生谋色害命,将他捆绑起来送到广平县县衙。冯生在知府面前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日夜遭受拷打,早已皮开肉绽。

一天后,辛十四娘才得到消息,她泪流满面道:“我早就料到相公会有今日的大祸,虽然一再相劝,但终究还是避免不了。”当下就来到狱中探望。冯生见了悲愤填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十四娘知道楚公子设计的这个阴谋很周密,便劝冯生先认罪免受皮肉之苦,冯生只能含泪答应了。

此后,十四娘每日在自家与监狱之间来来往往,但即使其他人近在咫尺,却都看不到她。十四娘每次探监回来都唉声叹气,愁眉不展。一天,她忽然将陪嫁来的贴身丫鬟打发走了。过了几天,她又托人买了个良家女子,名叫禄儿,才十五、六岁,长得十分漂亮。十四娘整日和禄儿同吃同住,对她宠爱有加。

冯生承认罪行后,被判了死刑。老仆人得知消息后,回来边哭边说地将消息告诉了十四娘。哪知十四娘一反常态,神色坦然,好像一点都不介意。直到秋后就要执行了,十四娘这才开始惶惶不安,昼夜忙个不停,整个人都消瘦了下来。

这天午后,之前被十四娘打发走的贴身丫鬟忽然回来了,她连忙将丫鬟带到里屋谈了很久。出来后,十四娘已经笑容满面,又不慌不忙地处理家务了。

第二天,老仆探监回来说冯生想见妻子最后一面。十四娘也不悲伤,只是很随意地应了声,好像根本就不当回事。亲朋好友见了都在背后议论纷纷,觉得她太狠心了。

这时,街头忽然沸沸扬扬地都在传言,说楚公子的父亲楚通政使被革职了。平阳府的观察使奉皇上的特旨,前来复审冯生的案子。老仆听了异常高兴,连忙将消息告诉了十四娘,十四娘也十分高兴,连忙派老仆前去衙门探望。不久,又有消息说官府已经将楚公子和阮氏抓拿归案,一经审讯,便将案情弄清了。

冯生无罪释放回到家后,见到妻子不禁潸然泪下。十四娘也不胜感伤,随之便转悲为喜。冯生知道自己的妻子神通广大,便问她自己被无罪释放的缘由。十四娘指了指身边的贴身丫鬟,说道:“她就是你能翻案的功臣。”冯生错愕不已地询问原因。

原来,十四娘当初将贴身丫鬟打发走,是让她去京城皇宫为冯生伸冤。丫鬟到了京城,发现皇宫有神将守护着,她在护城河边徘徊了好几个月也没能进去。丫鬟怕再耽误下去会误了救人的大事,便打算返回另作打算。忽然听到当今皇上要到大同去巡视,便先一步赶到大同,扮作流落风尘的女子。

皇帝遇到丫鬟后宠幸了她,极其宠爱。皇帝觉得丫鬟不像个风尘女子,便打听她的籍贯。丫鬟不说话,只是低泣不已。皇帝见状安慰道:“你若有什么冤屈苦楚尽管说出来,查明真相后自当为你做主。”

丫鬟这才回答道:“我原籍广平县,是冯秀才的女儿。父亲被人诬陷而入狱,我也因此被卖入风尘。”

皇帝听了也为她感到悲伤,赏给丫鬟百两银子。临走前,又详细地询问了案件的前后经过,用纸笔记下有关人员的姓名,并想带丫鬟一起走,让她一起共享荣华富贵。但丫鬟却拒绝了:“我只想父女重聚,不敢奢望荣华富贵。”皇帝点头称赞,然后才离开。

等丫鬟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详细地说完,冯生连忙给丫鬟下拜,两眼泪光闪闪。

没过多久,辛十四娘忽然对冯生说道:“我如果不是为了儿女私情,哪里会有这么多的烦恼?当初你落难时我四处求情,可没有一人愿意伸出援助之手,此中的辛酸苦辣无以言表。如今我已经厌倦了尘世中的生活,我已为你物色好了一个良配,我们就此别过吧。”冯生闻言痛哭流涕,跪在地上不愿起来。十四娘见状不胜感伤,从此不再提离开的事。

当晚,十四娘让之前买的良家女子禄儿去陪伴冯生,但冯生拒不接纳。第二天起来,冯生再见到十四娘时,发现她忽然容光大减;过了一个多月,十四娘明显地衰老了;半年后,十四娘变得又黑又瘦,像个乡下老太婆。即便如此,冯生还是很敬重她,对她的爱恋始终没有变。

一天,十四娘忽然又要告辞,她对冯生说道:“你已经有了称心如意的新伴侣,还要我这个又老又丑的老太婆干什么?”冯生听了悲伤不已,像以前那样跪求十四娘不要离开他。

又过了一个月,十四娘忽然得了重病,不吃不喝,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冯生忙前忙后地侍候,如对待父母般煎药奉汤,但十四娘最终还是不治而亡。冯生悲痛欲绝,精心为十四娘料理了后事。没过几天,十四娘的贴身丫鬟也去世了。冯生这才将禄儿迎娶进门,一年后,禄儿为他生下一个儿子。

然而好景不长,由于连年收成不好,冯生的家境日益败落。夫妻俩无计可施,整日形影相对,愁眉不展。冯生忽然想起十四娘当初嫁过来时所带的那个大瓷罐,以前十四娘只要有盈余就往里面存银子,不知现在还在不在。于是全家过去打开一看,里面是满满的一罐银子。从此以后,冯生的家境又富裕了起来。

多年后,冯生家的老仆到太华山时,遇见辛十四娘骑着一条青骡,她的贴身丫鬟则骑着一头毛驴跟在后面。辛十四娘问老仆:“冯郎还好吗?请帮我转告他,我已经名列仙籍了。”说完,便不见了踪影。

结语

故事改编自《聊斋志异之辛十四娘》,冯生对十四娘一见钟情,但十四娘却不怎么喜欢他。最终迫于压力,为了不使全家受到牵累,同意嫁给冯生。

十四娘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涉世不深,又口无遮拦的书生,这些缺点早晚会给他招来祸端,所以时时警惕着潜伏在他四周的危险,但冯生最终还是酿成了大祸。十四娘并没有怨天尤人,而是马上展开营救丈夫的行动。最终成功替丈夫洗掉了不白之冤。

冯生是幸运的,他应该感谢十四娘,感谢这段婚姻,是这段婚姻营救了他。婚姻对他来讲,就是一场修行。

十四娘是聪慧的,她并没有因为自己不喜欢冯生就对婚姻失去了信心。而是一颗宽容的心来经营自己的婚姻,最后不但经营好了自己的婚姻,更是成功将一身毛病的丈夫改造成功了。

有时候,一些无法改变、既定的事,与其去抱怨,不如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去接受它,并用自己的智慧去改造自己的人生。一味地埋怨、牢骚,并不能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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