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开枪之人步步朝江玉楼走来,手中的枪口还冒着热烟。
“想不到吧?”
男人沙哑着嗓子,眼眸中尽是得意兴奋之笑。
“你……不是被毙了吗?”江玉楼吐了一口血,怒瞪此人。
这个人便是之前管阮念笙叫主子的死囚,也是朝她开枪,害她坠崖之人。
“被毙的是我兄弟,我这不是看大帅和夫人情深义重,特意让你们两夫妻死一把枪下!”
死囚阴冷一笑,抬脚就要将江玉楼踹下悬崖。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玉楼迅速拿出腰际的枪精准朝死囚的手腕开了一枪。
“啊!”死囚痛得咧嘴一叫,手中的枪也滑落之地。
江玉楼一个扫腿,将那枪甩至崖下,然后将死囚反手禁锢在地,拿枪比着他太阳穴。
“饶命,饶命……”死囚脸色一白,瞬间失了锐气。
“为什么要杀她?”江玉楼抬脚踩着死囚的颈脖,神情渗人。
“小的也只是听命行事,不敢不从啊……”死囚急忙解释,“毕竟我们从牢里活着出来就已经是重生,怎么还会铤而走险不知死活呢……”
“到底是谁命令的你们?又是谁从牢房中将你们放出来?”江玉楼厉声质问,却因太激动又吐了几口血。
死囚眼皮一跳,连忙说道:“大帅您快放开我,您这样会失血过多昏迷,到时候您杀不了我也救不了自己了。”
江玉楼却不以为然,直接将脚下力道又重了几分。
“说!”他是真恨不得将此人碎尸万段,可这死囚掌握着的重要信息却让他不得不忍住杀意。
他的军队里,有内奸,他必须铲除干净。
“是您的……”死囚只想活命,已顾不得其他。
可他刚一开口,便被不远处丛林里的人一枪击中头颅,直接丧命。
江玉楼一愣,如猎豹般的眼眸直直射向枪声方向。
张副官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三个人。
“医院!”张副官吩咐道。
江玉楼却支撑着起来,抬起沾血的手又给了张副官一个巴掌。
“谁让你开的枪?我特么让你毙他了吗?”江玉楼怒吼。
“为了保护大帅的安全,我只能如此。”张副官低声回应。
他的首要职责,便是不惜一切代价守护江玉楼。
江玉楼还想说什么,却猛吐一口鲜血,直直昏死过去。
待他醒来,已经躺在了家中的大床上。
苏清清正哭哭啼啼的坐在一侧抹眼泪,家庭医生正给他伤口缠纱带。
“大帅,您可醒来了,吓死清清了……”苏清清又哭又笑,旁边的下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江玉楼揉了揉脑袋,他目前思绪还混乱得很,很多事堆积在一起,让他思考起来都无比吃力。
“张副官呢?”他想起了关键。
“副官正跪在门外,说没有经过您同意便杀了人,请您赎罪呢。”苏清清小声回应道。
她打量了一番江玉楼神色,又小心翼翼补充了一句:“副官一心向您,大帅您就别生气了。”
“让他进来,你们都退出去。”江玉楼头痛得厉害,却也清楚必须处理正事。
苏清清皱了皱眉,还是拿手帕擦了擦眼角,然后带着众人离开房间。
不一会儿,张副官走了进来。
可能因为跪太久,走路还有些瘸。
“找到夫人了吗?”江玉楼深一口气,眸子里尽是哀愁。
张副官愣了愣,轻轻摇头:“崖底湿滑,没有直达小道,派去的人还没回来。”
“张斌,你跟了我多久了?”江玉楼捏了捏眉心,声音憔悴。
“回大帅,四年了。”张副官的声音有些低沉。
“这四年间,你从一个无名小卒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官,自是深得我喜欢……但今天,你却连着做错了三件事!”江玉楼的声音愈见发冷。
张副官立马跪了下来,没有丝毫犹豫。
“我的命是大帅的。”
“我要你的命有何用?我要的是你的听命!”江玉楼将床边的玻璃杯砸在张副官脚边,瞬间碎裂一地。
“那两个死囚如何从牢里逃脱,为何要伤害本帅夫人,本可以严刑拷打审问一番,你却一枪毙命!
我命你亲自送苏姨太回府,但你却一直在林子里没走!你是翅膀硬了还是别的目的?”
江玉楼一想起阮念笙从崖边坠落的画面,心里的窟窿又隐隐作疼。
“在我眼里,大帅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张副官语气不变,丝毫没有因为大帅夫人的死去而悲痛。
毕竟在他眼里,死是常事。
任何人的性命,都是蚁虫般不足挂齿,除了江玉楼的命。
“官职不变,薪资降级,自己去领罚吧。”江玉楼对自己的爱将也是爱恨交织。
“是。”张副官没有任何反驳的情绪,默默起来准备往外走。
江玉楼突然叫住他:“等找到夫人,再将功补过。”
张副官顿了顿,应声后便迅速离开。
江玉楼揉了揉太阳穴,他总觉得自己的脑袋即将炸裂。
那种痛到无法言说的感受,让他的心怎么都沉静下来。
江玉楼想起了阮念笙在最后说的那些话,他一点都不想去探明真相。
眼下一切,唯有找到她才最重要。
第三天,派去断崖底下搜寻的人终于传来了消息。
崖下是深不见底的江水,岸边有一只带血的布鞋,还有一只被野兽咬死的狼王。
阮念笙,没有找到。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怎么就找不到?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江玉楼怒吼着,将屋里搬得动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从胸口冒出的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恐惧到极点。
狼是群战动物,连狼王都能被那莫名野兽咬死,那奄奄一息的阮念笙呢?
江玉楼的脑袋里一片混沌,他连连摇头。
不,她瘦成那个样子,不会有野兽想吃她……
他费力安慰着自己,就像一个溺水挣扎的人,努力寻找可以自救的浮木。
可他伸手抓去,四周空荡荡,一切皆幻象,没有一线生机。
江玉楼像失心疯一样冲进了梨苑,床上的苏清清正发着高烧,整个人病恹恹。
“说!你怎么会孤身一人去了断崖?那些死囚为什么要绑你!”江玉楼对苏清清没有半分怜惜之意,直接将她的手腕攥得青紫。
毕竟这个女人只是自己解闷找乐的存在,若不是因为怀了孕,母亲又催的急,他怎么会硬将她带回帅府。
可自打她进府,一堆堆破事接踵而来,让他昏了头,也失去了曾视若珍宝的人。
那日自己收到匿名飞镖信,说阮念笙带领死囚越狱绑了正在坐月子的苏清清,要他孤身来断崖做个了结。
江玉楼火气上头,直奔断崖后,未曾多想便将事件定局。
可此刻细细回想,那个一咳就吐血的女人,真的有本事伙同两个死囚越狱,然后回北帅府绑了苏清清吗?
用脚趾头想,都没那可能。
他一定是疯了,才没有第一时间明辨是非。
江玉楼掐住苏清清的脖子,誓要将自己的忏悔化成愤怒,全都发泄在这个女人身上。
“咳咳……”苏清清本就高烧得脑袋发晕,此刻被江玉楼掐着脖子更是难受不已。
“大帅,清清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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