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是《水浒传》中较为特殊的女子。她虽沦落风尘,却有情有义、忧国忧民。她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最终促成了梁山招安。尤其是她和浪子燕青之间的暧昧关系,一直为读者津津乐道。
在两人结拜为姐弟的那个晚上,李师师曾刻意对燕青弹过一曲阮。水浒原著第81回写道:“李师师取过阮来,拨个小小的曲儿,教燕青听。”
李师师为何要刻意对燕青弹阮?这看似漫不经心的简略一笔,原来竟是李师师对燕青的深度暗示。
要想弄懂艺伎李师师的深度暗示,我们首先来弄懂“阮”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阮”,是我国历史最为悠久的乐器之一,圆体、直颈、四弦、十二品,又称古琵琶。
阮在唐、宋、元几代均相当流行,在文学作品中也屡见不鲜。如白居易的名篇《琵琶行》,形容这种乐器的声音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唐代军中更是将这种乐器作为传令之物,因此有“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的名句。
那么,李师师于此时弹奏阮,究竟有何暗示呢?
一、展示自身才艺
李师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流落烟花,却谈吐不俗、气质高雅,照样将北宋文联主席宋徽宗迷得死去活来。
此时,李师师见燕青能说会道、一表人才,心底暗暗有了意。平日多闻说燕青多才多艺,只是无缘目睹——“久闻的哥哥诸般乐艺,酒边闲听,愿闻也好。”于是,李师师率先弹阮,“果然是玉佩齐鸣,黄莺对啭,余韵悠扬”。
李师师此举不仅充分展示自己的才艺,更是抛砖引玉,希望燕青也能拿出自己的真才实学。
燕青果然没有让李师师失望。他“顿开咽喉便唱,端的是声清韵美,字正腔真”。一曲终了,水性的李师师更加心猿意马。
二、借喻高尚情操
古琵琶之所以又称“阮”,与西晋“竹林七贤”之一的阮咸密切相关。相传,阮籍之侄阮咸特别擅长弹奏这种古琵琶,因此,古琵琶又得名“阮咸”,简称“阮”。这也是我国古代唯一一种以人命名的乐器。
李师师此时对燕青弹奏阮,展示自己的多才多艺,实际上是借用“阮”这种乐器,表明自己虽是身体污浊的风尘女子,却仍如阮咸、阮籍等“竹林七贤”一般,具有纯洁的精神世界、高尚的情操守则。
音由心生,德者善乐。弹阮的李师师,与其说是艺伎,倒不如说是义伎。
三、暗示琴瑟和鸣
人生苦短,知音难觅。
李师师虽常与人逢场作戏,但文艺气息浓厚的她,一定极其看不起那些伪风流的男人。同时,她的内心深处却又极度渴望一个既知冷知热又志同道合的肩膀。因此,她见了燕青这等百伶百俐之人,心中的火焰被点燃,“数杯酒后,一言半语,便来撩拨”。
古人弹琴,讲究音韵协调,更用“琴瑟和鸣”来形容夫妻感情和睦。此时,李师师弹阮,也有此意,压在寻找一个真正的精神伴侣和人生知音。
李师师的花花肠子,水浒人精燕青岂有不懂之理?对于李师师弹阮的三点暗示,他分别用自己的行动一一回应。只是对李师师最后一点暗示,燕青却只能“紧紧的低了头,唯喏而已”。好在最后燕青想出一招“移花接木”,和李师师结拜姐弟,这才收住了她的邪心。
其实,燕青心里比谁都清楚,绝不能因儿女情长而误了宋江哥哥甚至整个梁山的招安大事。目标明确、意志坚定、行事果断、百伶百俐,这也正是小编最为佩服燕青的所在。
水浒无闲笔。书中人物每一个看似漫不经心的小动作,实际上都是作者的机巧设计、精心伏笔。而这,也正是李师师对燕青弹阮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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