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是大家熟悉的六朝古都,在现代城市风貌中仍然可寻找到历史的痕迹。在中华门外西南二里多的地方,有一处历史悠久的街区,叫西善桥。这个名字源自于一千年多年前人们为秦淮河两岸出行方便而修建的两座桥之一。
南京博物院年4月,南京西善桥钢铁厂选址在西善桥附近,为方便建设人们就在附近的一座叫“宫山”的小山挖土。
没想到挖了几天土之后,宫山的土层中忽然出现了大量青灰色的砖头,上面还有各式各样的花纹,有的像圆圈,有的像草叶……
竹林七贤与荣启期墓砖拓片人们虽然觉得这些砖头怪好看的,但是毕竟南京六朝古都,历史悠久,于是钢铁厂的领导让大家停止施工,第一时间上报了文物部门。
几天后江苏省文物工作队南京分队的工作人员进入现场,开始发掘清理。将近一个月后,考古发掘顺利结束。
墓砖原来宫山上藏着一座南朝时期的高级墓葬。这座墓葬呈长方形墓,墓葬总长8.95米,宽3.1米,高3.3米。墓室后部有砖砌棺床,墓室左右壁中部为拼嵌砖画,壁画前方距墓底1.1米。
这座墓虽然看形制规格是高级墓葬,但是墓室内部已经被历代盗墓贼盗掘无数次,早就被盗掘一空,只留下一些残破的瓷器和陶俑等。
但是墓穴主室南北墙壁上保存完好的墙砖上面烧制的阴刻花纹令考古队员们惊叹不已,花纹既像浮雕,又像绘画,而且规模很宏大。
竹林七贤国画待考古队员们仔细照相、拓印后,他们发现每面墙上的花纹拼在一起是四个古装打扮的人物,两面墙共八个人,每个人神态各异,每个人身边还有一个竖框,框内刻有人名,经辨认,是阮籍、嵇康、刘伶、山涛、向秀、阮咸、王戎等七人,外加一位荣启期。
专家将南北两面墙的砖画拼接在一起,恰好是一幅完整的画面,于是将其命名为《竹林七贤与荣启期》。
南边壁画第一人是竹林七贤的核心人物嵇康,他正在抚琴,仰首闭目,一副特别投入、浑然忘我的形象。
嵇康嵇康旁边是山涛,蓄长须,赤足弯曲膝盖坐于席褥之上,正举着酒杯想要畅饮,却若有所思,停杯在手,其神态或为品酒、听琴、遐思。
山涛旁边的阮籍则侧身躺卧,右手屈指,放在嘴里,咧嘴长啸。
阮籍南边最后一位是王戎,仰首,弯曲膝盖,赤足,左腿盘踞在右膝盖上,姿态也是闲适的,随意地躺在地上的席垫上,倚靠在一个小箱子上,手里摆弄一个类似今天痒痒挠的东西,给人分外放松的感觉,连脚边的酒杯都没有动,酒杯里小鸭子样式的浮子,显示杯中是满满的酒浆。
王戎北壁半幅,从外向里,从一株银杏开始,首先是向秀,他头戴头巾,一肩袒露,赤足盘膝坐在皮褥上,侧身倚树做闭目沉思状。他身畔绘垂柳一株。
向秀向秀旁边是刘伶,只见他光头露髻,双足盘坐席垫上,举右手于胸前,屈指似在算数,两目凝视,含笑自若,仿佛在算还剩多少酒。
刘伶刘伶身旁绘银杏一株,银杏另一侧是阮咸,他戴头巾,飘带垂于脑后,双手抱一圆形琵琶于胸前,左手指按琴弦,右手指拨弦,正弹奏四弦乐器,注目凝神,盘坐于席垫之上。阮咸抱的类似琵琶的乐器正是他擅长弹奏的“阮咸”。
阮咸阮咸傍绘阔叶竹一株,阔叶竹另一侧是荣启期。他面容苍老,明显是一位老者,光头,无须,身穿袈裟,腰系绳索,双手抚琴,琴置膝上,注目凝神地弹奏,赤足盘坐在席垫上。其实荣启期这个人比较特殊,他并不是南朝人而是春秋时期的人。
荣启期传说孔子游于泰山,见荣启期鹿裘带索,鼓琴而歌,他是古代的“高士”,堪称隐逸之士的前辈,不知为何与后辈一起出现在此。
孔子见荣启期此前的考古发掘中还从来没有发现过如此精美的砖雕壁画,而且这等于发现了一张东晋前后的绘画作品,其意义可想而知!
东晋作品,数量极为稀少,我们奉为珍宝,现在则增加一幅长卷,令人欣喜。
这个墓穴里出土的一些文物残片,证明这是一座皇帝陵。根据史书记载,刘宋孝武帝刘骏的景宁陵位于“丹阳秣陵县岩山”,据此,有学者认为,西善桥宫山大墓很可能就是景宁陵。
宫山大墓自年南京西善桥宫山大墓第一次发现后,一些地方又陆续发现多处《竹林七贤与荣启期》砖画,虽然细节略有不同,但是仔细对比,可以断定基本是内容差不多的作品。
兰瑾说
南朝西善桥宫山大墓不仅是我们发掘的南朝时的高级墓葬,墓穴中《竹林七贤与荣启期》墓砖的发现是东晋时期的宝贵画卷,更是不可多得的国家一级文物也是南京博物院的镇馆之宝。这件文物的发掘,成为了往后判断南朝时高级墓葬的标准,因为使用《竹林七贤与荣启期》砖画,是一种统一的规格或者礼遇,这样的墓葬可以认定为是南北朝时期高官、王侯以上甚至是皇帝的大墓。
而为何将春秋时期的荣启期与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竹林七贤”放在一起,也让人们有了无数猜想,有人认为中国人讲究成双成对、对称美,但是为何选择荣启期这个不同朝代的人而是本朝的人或者别的先贤呢?多年以来依然没有找到确切的依据。不知道小伙伴有什么看法或者猜想,欢迎留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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